清明又到,每年清明怀故扫墓,在祭祀父母时,感恩之情油然而生。感恩父母生养之恩、诚敬之心,如同上了一堂道德课,使灵魂深处的道德理性被唤醒。
清明携妻带子孙回故乡,一路小桥、流水、田野、人家,蜜蜂忙着在油菜地踩高跷,多情的蝴蝶,赖在桃花家不走,小鸭在属于自己的之湖,荡起人生的双浆,小羊一边埋头吃草,一边歌唱……我们家族一群,分别带着锄头铁锹、鞭炮鲜花、香纸红烛、水果茶酒,沿着崎岖弯弯曲曲的环山栈道,来到山岭父母坟前。先由我清除坟头杂草,再和我老弟用锄头铁锹为父母坟头添土,整修坟墓,然后儿孙一群跪在父母双亲墓地前,摆放水果、点燃红烛、敬上三炷香、献上鲜花、洒几蛊美酒、敬一杯茶,三跪四拜,寄托无限哀思,缅怀父母音容笑貌。我满脸流着泪水,一时难以克制自己的情怀……
望着忽聚忽散的青烟,看着飘忽不定的烛光,父母双亲的身影,如同胡杨树上飘落的花絮在眼前纷扬。红烛泪,纸钱飞,一声一句化香灰,坟前跪述思念情,寸草墓旁风雨吹。此时,我想起那些尘封的往昔,滋润我的灵魂,回到过去的时光。
记得小时体弱多病,父亲起初抱着我,稍大一点就驮着(两腿骑在肩膀上)我,七八岁了,还背着我,外出回来带糖果我们吃。为了我们兄弟妹四人读书,利用生产队放工休息做竹椅、竹床、竹梯,上山砍柴卖,凑学费。开荒种南瓜、红薯,让我们填饱肚子。父亲利用中午傍晚,捕鱼摸虾,改善生活。我们家平日的饭桌上肉很少见,鱼虾经常有。父亲曾经读了私塾,有点文化,写得一手毛笔字,在生产队担任近二十年队长,带领大家一起搞生产、办副业,为人忠厚,公平公正,深受群众拥护。
母亲是一个没上过学的农村妇女,虽没文化,但通情达理,勤俭善良,面对困难,坚强微笑。在物质匮乏年代,生儿育女,没有奶水,坚持用米粉把我们哺育成人,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挑起了家庭重担,困难面前不低头,坚韧不拔。听祖母讲,有一次,为了保证不影响第二天出工,半夜起来托着病躯推磨,磨米粉喂养小妹,石磨的绳索勒进了她的肩膀,鲜血围着石磨滴了一圈又一圈……这些,只有院落里的桐树才看得见,只有经年的时光才得以留存,可她总是微笑,默然无语。有一个词叫母亲,和坚强连在一起,想起就忍不住感动,忍不住流泪。
父母为了下一代,不分晴雨,不分昼夜,勤耕苦作,在他们的生活日程安排里没有休息日,用他们毕生的精力和辛勤的汗水,做出超乎正常人负荷的事情。父母一生历尽艰辛,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勤俭持家,坚韧顽强。“笑口常开心愉悦,童痴童趣性天真;低调俭朴名淡泊,一爱终身情专注。”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人生中,无论际遇如何,父母总是相濡以沫,恩爱如初,用自己的一双勤劳之手撑起一片天,营造了一个温暖幸福的大家庭。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想到父母健在时,我没有尽到孝,内心愧疚不安,懂得“与其死后祭拜,不如生前孝敬”的人生哲理含义。儿行千里母担忧,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私的,无声的。父母的家永远是子女的家,而子女的家可不一定是父母的家。父母无时无刻惦记着子女的,而又有多少子女在时刻惦记着父母的呢?父母健在时,请珍惜亲情,关爱家人,关爱父母,不要在将来面对父母的逝去时,再感到悲切和懊悔。
岁月如梭,弹指间我父亲去世已有十多年,母亲去世四五年了,思念如渴,牵挂流水,往事历历再现。父母倘若在世,今年都该90周岁生日。父母伟岸的身影没走出过我的脑海,思念父母之情没有离开过我的心扉。
清明,一年一祭,墓碑上刻下的名字是永久的,世代相承的缅怀是不朽的!清明,守候着千百年的风霜,执着而缠绵,一个人的清明是怀念,一代又一代人的清明是一个共同思念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