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学至大学,是我们每个人人生所经历的最重要的阶段,均离不开老师的教导,但真正做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者并不很多。在我们县城的郊区,有一所高中,也就是我的母校——环城高中,专门收录各乡镇考上来的农家子弟。
在我们上学的那个年代,城乡的差距和隔阂还是较大的。记得我第一次进城上学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是新奇和震撼的,原来城里的路是水泥路面,宽阔而平坦,城里人的衣服是五颜六色的,艳丽多彩,而且晚上总是灯火通明,熙熙攘攘……
此后,每个月我都要从家里背三十来斤大米,带几瓶豆腐乳上学,坐的是那种四个轮子车顶上有货架可以爬上去放货物的面包班车。到城里上学总是心情愉悦,只是见到穿着连衣裙的城里女同学不免有些自惭形秽。带我们班的几位老师,是刚刚从师范专科学校毕业的,一位姓余,一位姓童,一位姓张。
几位老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仅比我们大个三五岁,二十岁左右。余老师中文系毕业,那年只有19岁,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派头,头永远向上昂着,很有“范儿”;童老师虽然教我们化学,却是体育健将,肌肉发达;而教物理的张老师则是一副少年老成的学究模样,着中山装,西裤笔挺,黑皮鞋锃亮。老师们刚刚参加工作,都住在学校,就在我们宿舍的边上,我们很容易就成为了朋友。
余老师擅长下围棋,经常在宿舍邀我们下几盘,有时还通宵达旦,轮番上阵。刚开始我们还是诚惶诚恐的,老师也是一副为人师表模样,几十天之后随着棋艺日涨,余老师开始气急败坏、拍案而起了,有时还威胁罚抄作业。到这时还管是谁呢,即便罚抄也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只是几次之后就皮了,又勾肩搭背一起踢足球。
童老师最爱打篮球,经常在他的晚自习带着我们一帮小子偷偷去县城的体育场,前锋、中锋、后卫的分派好任务,如果碰到其他学校的就来一场友谊赛。他还撺掇校长搞了一次全校的篮球比赛,正式的分班级的篮球赛,我们也不负众望,以高一对高二并且打败高二文理两个班。
张老师则是名副其实的学究,每次讲课务求通俗易懂,对于力学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及电磁波的产生等均亲自做实验,讲课非常细致,凡是不懂或没搞清楚的可以讲十几遍,他的宿舍经常成为我们讨论问题的辩论室,每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以致于不少女同学对物理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讲的最多的一个理论就是穿草鞋和穿皮鞋的理论,你努力了就有皮鞋穿,不努力不奋斗就回家穿草鞋。而我们也是不负众望,在三年后的高考中物理成绩都拿到了较高的分数,记得我就考了80多分(百分制)。
母校其实是由一所初中临时改置而成,光秃秃的操场是煤炭渣铺设的,教室及宿舍也很破旧,四面漏风,冬天也只有冷水洗澡,条件很艰苦。母校的高中部历史上也只办了四年,只有两届四个班的高中生,却产生了一位生物学博士后、美国加州大学访问学者,一位大学教授,一位工学硕士、上市公司高管,以及几位千万富翁、企业家,几位公务员。
可以说,中学阶段是一个人形成自己人生观的关键阶段,正是几位老师的言传身教使我们形成了积极乐观、永不放弃以及认真谨慎的人生态度。感谢您!我的兄弟般的老师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