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窗外经常有阵阵鸟声,七嘴八舌,虽然嘈杂,但热闹喜庆,让我觉得无比亲切。
那天早上,窗外鸟鸣再次激起了我的兴致。推开玻璃窗,发现在窗台右下角有一只鸟窝,一只小鸟正衔着小草根,没想到被我的响动惊着了,一飞冲天。这窝我真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垒起来的。仔细一看,鸟窝是由一根根细针一样的松叶和着泥巴构成的,十分精密而精致,外型美观,表面平整,堪称一个工艺品。这么一只鸟儿一口泥巴一口草,得衔多少口,飞来飞去得多少次?我不得不为小鸟的如此功夫而惊叹!
为了不去影响鸟儿,我特意把玻璃窗关上。从此,我几乎每天都要隔着玻璃屏住气息探窥鸟儿的行动。起初,动静不大,鸟窝里没有什么变化。有时看到那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在窝里呆一会,由于它警惕性太强,每次我刚一靠近,就飞走了!
一次,我看到鸟儿蜷缩在窝里,一动不动,对我的侵扰竟然毫无畏惧。越是这样,我越加小心,生怕惊吓它。第二天,我隔着玻璃窗惊喜地发现:鸟窝里有了一枚小蛋!
我心里一时冲动,想开窗去抚摸这枚可爱的鸟蛋。但我克制住了,不敢去搅乱。接下来的几天,天天如此,每天一枚,我一算已有了5枚,椭圆、干净、光洁,还略带花纹。我以为,母鸟会这样一直生下去的,每天早上迫不及待地去观察,迎候每一个成果的诞生。到了第六天,我数一数,还是五枚;第七天再数,也没见新增。我知道生蛋可能已经停止了,但我开始发现那只鸟宿在鸟窝上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频繁!尤其是它好象不再受任何外界的影响,总是若无其事地蹲在鸟窝上面,我发现尽管它的身子不算很大,但它会尽力罩住几只鸟蛋。这样过了三四天,我观察窝里一直没有什么新变化。
直至有一天,突然发现那鸟儿没在窝里了。再看那几枚鸟蛋,似乎有了一点稍微的动静。蛋壳变了形,而且有裂开的前奏!尽管隔着玻璃,但我还是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蛋。足足呆了半天,突然发现,蛋在动了!蛋壳先是裂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口子越来越大,随后,看见了一个鸟儿的尖嘴巴从蛋壳里钻了出来,随之是鸟头。鸟头出来了,一个劲地往外伸,迫不及待地想来到这个世界上,它努力地想看看这个世界,却难以睁开双眼。它依然在努力争取!
不一会儿,身子全部出来了,成功实现了同蛋壳的彻底分离!只见一个红肉团躺在窝底,身上看得出有一层薄薄的稀稀的白茸毛。接下来,一只,二只,三只,四只,五只幼鸟全部破壳而出了。它们在一起蠕动着,肉嘟嘟,软乎乎,有的竟然还张开了嘴巴,听得见轻弱的叫声!
我这样静观了好久,由于没有新的动态。我便暂时停止了观察。等到过一会儿后,再走近鸟窝时,发现那只母鸟不知什么时候飞来了,正在用全部身子护着所有的幼鸟,尽管鸟窝太小,它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但它竟然用脖子和尾巴支住身子,力求全部罩到自己的孩子。这样大约坚持了个把小时,母鸟挺起身子,张开翅膀飞走了,只一会儿又回来了,口里衔着一条虫子,往其中一只幼鸟嘴里喂食。喂完后又飞走了,回来时口里又衔着一条虫子,往另一只幼鸟口里喂。这样反复几个来回,把五只幼鸟喂饱后,就又悄悄飞走了。
幼鸟一天比一天明显地长大。我发现它们的白毛慢慢地变成了淡黑色,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特别大,叫声也越来越大了。再后来,就完全是一身乌黑,羽毛也长起来,翅膀逐渐硬朗,还能够站立起来。
那天早上,我照例去观察鸟窝,隔着玻璃窗,却发现窝里什么都没有了!仅剩下一个空巢!母鸟、小鸟都不见踪影!
我怅然若失,发愣了好久!不知所措。虽然,我十分清楚,鸟儿大了,是一定要展翅高飞的,它们属于蓝天,属于苍穹。
我终于打开了窗户,更近距离地端详着这只鸟窝,它承载了生命延续与世代繁衍的伟大使命,也让我看到了生命的诞生与成长,见证了母爱的力量。
我远眺前方,深隧的天空下几只鸟儿正振翅翱翔,在白云丛中穿梭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