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4日 星期
无瑕的爱
■许爱琼

  去年重阳节,在回乡途中,我认识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是一所知名高校的在读研究生。因为文学的缘故吧,我们后来成了忘年之交。

  时间久了,我越发地喜欢这个年轻人,不止因为他的阳光、俊朗,也不止因为他的博学、上进,更是因为他有一颗善良、孝顺的心,像山涧的泉水,清澈而纯净。每每谈及他的母亲,他总有说不完的话,言辞间充满感恩、思念,与深深的爱意。

  他成长在一个单亲家庭,母亲是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多少文化,却美丽、善良、勤劳。在他小的时候,母亲带着他离开家乡,去了深圳,在一家工厂做流水线工人,每天工作从早晨七点半到晚上十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艰辛的岁月里度过了她最美好的年华。“那时候,我孤单地在低矮的出租屋里等着母亲的归来。”在他的讲述里,我渐渐模糊的视线里呈现一轮皎洁的月光,他美丽的妈妈,站在月光之下……

  去年遇见他的时候,他正从北方的学校回到老家办事,接着就去了深圳看望妈妈。回到学校后,他给我发来微信:“这一次见到妈妈,发现她的头发白得不像样子了。原本高高兴兴告诉她,我准备考博的想法。可是,后来经过深思,彻底决定,不再读博了。有些遗憾,是必需的。我需要工作,用自己的双手,打拼下自己的事业。当我告诉妈妈我最后的决定,她哭了,她说:‘妈妈没有本事呀,不能让你实现你的理想’。我怎么能够怪妈妈呢,是她给我带来了读完研究生的动力。”那一次,与他在微信上交流了一个多小时,是在一个深秋的夜晚,流水般的月光照进我的小窗。我站起身,推开窗,寂寥的星空似一张无边的网,除了惆怅还是惆怅。手机微信上又出现这样一段文字:我考上研究生时,妈妈拿出所有的积蓄也没凑够我的学费,为了减轻她的压力,我跟同学借了两千块钱。为了尽快还上这两千块钱,她拼命加班,拼命省吃俭用,在我到校的第二个月,她不但还了我同学的钱,还给我寄来两千块钱的生活费。妈妈的头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渐渐地变白的……

  我没有见过他亲爱的妈妈,但我却有一种与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明了。这世间,有哪一种爱能超越母爱呢?她也许渺小如一粒尘埃,她的爱却可以覆盖整个苍穹!

  从去年年底到今春,因为临近毕业,学业没有那么紧张,他在深圳找了一份工作,一直陪伴在妈妈身边。五月初,他辞掉了深圳的工作,返校去完成他最后的毕业论文答辩。他在微信里告诉我:再次与妈妈分别,我有一种担心,不知何时再能见上她,因为毕业后我想去北京找工作,若有机会,我还是想一边工作,一边去实现我读博的梦想。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她时,她的脸色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然后说 “你去哪儿我都支持你,你不要因为妈妈的缘故非得留在哪个城市,你想去哪个舞台你就去吧”。我明白她的心有多痛,我是多么希望她能拥有她自己的幸福,可是,她总也放不下我……就是这样一位平凡的母亲,一年又一年,风霜遮盖了她的笑颜;一年又一年,把无尽的苦与累独自咽下,把满满的爱和整个的世界给了亲爱的儿子;一年又一年,在孤单的岁月里,静待花开!

  我在微信里回他:亲爱的孩子,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样去爱你!

  他回复:一直以来,您也像妈妈一样关爱着我呀。我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两位妈妈!我怎么能够让你们失望呢?

  已是初夏,窗外起风了,紫色的窗帘在风中轻柔地摇摆。走到凉台上,仰望夜空,发现有三颗星星正朝我眨巴着眼睛,像天各一方的我们,彼此传递着一种别样的情愫。这时,手机上正在播放毛阿敏的《天之大》:妈妈 月光之下/静静的我想你了/静静淌在血里的牵挂……/天之大/唯有你的爱 完美无瑕……

2018年5月14日 星期

第12版:花海泉潮 上一版3  4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