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春节是淳朴而喜悦的,是在孩童的期待中、在亲人的期盼中迎来的。今年春节,照例是在乡村度过的。然而,让我感受更深的却是年味越来越浓。
我刚下车,眼见只有百十米长的街道上挤满了老老少少的人群,以及从四面八方赶回过年的游子和车辆。商家的叫卖声熙熙攘攘、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好一派“街巷行人稠,车喧店铺闹”的喜洋洋氛围!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和乡村土特产,从商铺的门口一直摆到了街道的尽头,目不暇接。乡村的春节,最注重过程,遵循着不变的过年方式:除尘、祭祖、吃年夜饭、守岁、拜新年。
腊月三十的早上,贴春联。春联是书法班的李老师用苍遒有力的笔法事先写好的。最初的记忆是家家户户恭请门神,用意是驱恶镇邪。王安石曾诗云: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诗里面的桃符就是今日的门神。门神多是威武的秦叔宝和尉迟敬德。春联都用红纸书写,代表着吉祥、幸福。
偶然看到电视播出《舌尖上的新年》的宣传片,深有感触。无论是重庆的腊肉、平乐的松皮扣、浙江的河豚鱼鲞、还是台湾的红蟳米糕、鲁中的糖瓜、苏州的七件子、抑或是广西的酿菜、香港的盆菜、广东的脆皮烧鹅……浓烈的乡愁和年味扑面而来,让我特别怀念父亲尚在的时候,每当春节回到家中,看见母亲和父亲在厨房里做菜,煮汤的画面。父亲擅长蒸肉糕,煮鱼丸。让人觉得,哪怕吃一口家乡的青菜,或者来一碗地道的雪里蕻炒豆丝,甚好。尤其自大年初三开始,响彻云霄的锣鼓声让原本寂静的乡村热闹起来,声音铿锵有力,撼人心魄。村庄,从此不再藏在农历里沉寂。我那淳朴的故乡年味,就是老爸老妈做的那顿年饭。让我从此记住了乡愁。
这时,屋内是通明的灯火,庭前是灿烂的火花,屋外是震天的鞭炮声,将除夕热闹的气氛推向了最高潮。每逢春节,也正是家里主厨在厨房里最忙碌的时刻。年菜都提前做好了,而年夜饭总要等一大家子人到齐了才开始,公公早已将土鸡年猪杀好,并从菜园里收获新鲜的红菜苔、小白菜、胡萝卜、香蒜等。最好吃的莫过于刚挖出来的荸荠,清甜可口。丢进火塘,烧熟了,爽口的滋味让人想起儿时的味道。
灯笼映红小小的庭院,此时,爆竹声,夹杂着亲人们的说笑声,此起彼伏,交织成除夕欢快的乐章。吃年夜饭是春节家家户户最热闹愉快的时候,老屋摆上了八仙桌,丰盛的年菜摆满一桌,合家团聚,围坐桌旁,共吃团圆饭,心头的充实感真是舒心至极。既是享受满桌的佳肴盛馔,也是享受那份欢乐的气氛。过年一般少不了两样东西:火锅和鱼。火锅煮沸,热气腾腾,温馨撩人,说明红红火火;“鱼”和“余”谐音,是象征“吉庆有余”,也喻示“年年有余”。还有炒腊肉,炖鸡汤,最后多为一道甜食,祝福往后的日子甜甜蜜蜜,仍然是一大家子人站的站,坐的坐,热热闹闹地吃着喝着。我嚼着一个香甜的薯粉丸子,深深地感到了生活的甜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当中国传统文化深深地融入到乡村的春节里,才体会到这份原汁原味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