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令,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华陂区想尽地主之谊,请您去吃餐便饭。您回来这么久,区里也没有招待您!”一中年干部下车说。
“我准备明天或后天回东北,这饭就免了吧!”
“不行,家乡多次得到您的帮助,区委早就决定了,非请您吃餐便饭不可!”另一个年轻干部说。
“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好吧,你们去买些菜来,就在这里做餐便饭,我叔父家就两个老人,房子也挺干净。”
“这,不太合适吧——你叔父——他家……是……”一年长些的干部吱唔着。
“是地主成分又怎么样?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地主是国家划的,亲戚是我个人的。你们怕在阶级阵线上惹是非,都赶快走人吧!”
“不,好,就按赵司令的意思,在这里办两桌饭。”原先说话的中年干部连忙说。
“嘿,在这竹林掩映的农家吃夜饭,真是别具一番情趣,赵司令,我们分头去准备!”在场的几个干部走了。
区里的干部走后,屋里静下来了。赵国泰问起赵国英的情况,赵炳煜只是连连摇头摆手。原来,赵国英当年嫁了太平大队在外县工作的一名教师,因家庭成分的影响,夫妻不和,后来离异外嫁邻县通城一姓王的干部。赵炳煜恨自己眼光短浅,传统观念太重,若是当初依了赵国泰的事,让女儿去东北参军或谋职,也许境况比现在好。
掌灯时分,赵炳煜家破天荒的热闹起来。不太宽敞的堂屋里摆开了两张八仙桌,一盏气灯高挂房梁,映得来往的人影在墙上乱晃。厨房里瓢勺叮当,飘出了扑鼻的香气,华陂区和雷城公社干部来了十多人,阵阵说笑声从门窗里往外溢。开席时,区里干部尊赵国泰坐首席,赵国泰怎么也不肯入座。
“赵司令年长德高功大,这首席肯定要坐!”许多人齐声说。
“要论坐上,这里还有我的长辈炳煜叔,他有恩于我!”赵国泰不卑不吭。
“啊,大家都忘了,快把赵司令的叔父炳煜爹请来坐上!”两个干部连忙把刚打完吊水针的赵炳煜扶出来坐了首席。
即使是这样,赵国泰还是推辞不肯坐上。他把从县里请来为叔父看病的医师按在首席,与叔父坐在一起。自己坐在同一桌的下边。
“来,一起敬赵老先生和赵司令一杯!”大家异口同声,一齐高举酒杯。平日如潭水般静寂的小村子,今天灯光灿灿,人声鼎沸,像逢年过节般的热闹。
从青山水库工地回县城的第三天,赵国泰就匆匆回了辽宁。临行前,他又回了老家一趟,给年长的族叔族兄,以及亲房本户,每家送上一份点心,一斤红糖。他还特地给当年为患病儿子讨糖的赵海林送上了一斤糖,一包点心,听说赵海林的儿子早已病死,他与其叙了一阵话,安慰他放宽心,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地方政府,表达对乡亲们的拳拳之心。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