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22日 星期
赵国泰将军传奇(连载)(5)
王旺国/著

  赵国泰又自己去灶房添了大半碗,他吃完丢下碗,才记起铺上的娘能不能吃荞麦疙瘩。他扭头一看,名叫山楂的妹子用筷子撬开娘的嘴,老奶奶用汤匙给娘喂荞麦面汤。面汤灌进去,流出来不少,老奶奶又接着灌,慢慢的,灌进娘口中的汤,流出来的少了,赵国泰看见娘的喉结蠕动了,能灌进汤了,知道娘有救了。

  原来老奶奶儿子在外经商,她是整个吴家庄辈份高,家道较殷实的人家。老奶奶知书识礼,平生乐善好施。那年开春,老奶奶儿子知道灾年粮食金贵,一次给家里买了300斤荞麦。赵国泰和娘在老奶奶家吃了晚饭,这餐香喷喷的米饭,是赵家母子年饭都未吃过的,便向老奶奶告辞。老奶奶得知赵家有病人卧床的困境,也不便强留,硬要送给赵母20多斤荞麦面,赵母不收,老奶奶对赵母说:“你不是愿意做我干闺女吗,这点粮食,我是送给干孙子们吃的嘛。”老奶奶当即喊孙女山楂出来与赵国泰认了干姐弟。收下了半袋荞麦面,赵国泰和娘一步一回头地踏着夜色,走上了回家的路。

  这年春天,赵国泰家乡一带闹天花(种牛痘),许多小孩染病成天发烧说胡话,穷家小户,无钱为孩子治病,只好用些民间土方治疗。因缺医少药,不少孩子因天花而夭折。赵国泰在一户正患天花的人家讨饭,不幸感染了天花,高烧几天,脸上起了许多指甲大的水泡。因当时无钱医治,他病了十来天,竟从死神手中挣脱了,但他的脸上落下了凸凹不平的疤痕,这是黑暗的旧社会给他人生留下的苦难烙印。参军后,部队首长和战友都戏称他为“赵麻子”,他对个不雅绰号也不介意。

  童年的苦难,家庭生活的水深火热,加之当时地主阶级和官僚的剥削压迫,后来促使少年赵国泰抛父别母,背井离乡,义无反顾地走上了革命道路。

  第二章 糕饼店的小伙计

  (一)走出深山学艺

  这年夏秋,江南数省饱受旱魔威胁。鄂东南数十个县,赤地千里,草木皆枯。百年不遇的旱灾,闹得民不聊生,农民只好吃野草剥树皮充饥,野草树皮吃光了,只好吃观音土。观音土吃了不能消化,许多人被活活胀死,哀鸿遍野,饿殍盈路。

  崇阳县城东南10公里的丫髻山,像一个面向西南的驼背老妪,世代守望着脚下这块贫瘠的土地,和在这片土地上刨食的子民。丫髻山西面垅里的几个村庄所在地叫大眼泉,大眼泉边的庙背山下岭背赵家,村南侧有两间破瓦房。房子窗户歪斜,屋顶开了“天窗”的地方,补盖着几溜茅草,屋顶丑陋得像人剃了阴阳头。破屋的户主赵河清,生得身材单薄,靠租种三四亩山田,兼做些木匠活度日。几年遇灾年,在大眼泉一带,田地颗粒无收。由于春上闹饥荒,农家肚子都填不饱,谁家还请木匠干活呢?赵河清妻子吴梅喜生得娇小美貌,贤淑温柔,是个操家主事的好内助。但是,今天夫妇俩却愁眉紧锁,双双闷坐在门前的石墩上,像是与谁吵架了似的。怎么不让赵家夫妇犯愁呢?家里两个小孩,十岁的大儿子赵国泰,替当地地主当放牛娃,这个地主叫吴中庸,家有80亩田地,并开槽行养猪。赵国泰和白霓桥年长两岁的少年沈青山在吴家放牛两年,受不了挨打挨饿的虐待,他昨天跑回家了。家里早已米缸底朝天,何况在这灾年又添张口,一家几口吃什么呢?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不,小小年纪的赵国泰一早起了床,到远处的山上寻野菜剥树皮去了。

  赵家穷得日无鸡啄米,夜无鼠耗粮。田里绝收,地主家的租照常得交。这年腊月二十四日,是农村传统的小年,家里无鱼无肉,粮食早就吃光了。两个虎狼般的狗腿子上了赵家的门收租。赵河清刚从外地亲戚家借回几升过年米,只好强打笑容把两个狗腿子请进屋。赵河清和吴梅喜好话讲了一箩筐,苦苦哀求租谷缓到明年新熟再交,狗腿子就是不答应。赵河清是个血性汉子,争辩中说:“没谷交租,看你们能把我怎样?”两个狗腿子顿时大怒,他们一声吆喝,将赵河清掀翻在地,毒打了一顿。多亏村人出面求情,狗腿子才悻悻扬长而去。 (未完待续)

2015年10月2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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