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12日 星期
碧云

  碧云家住后街,我家住横街。当时的街面是那种下大雨也淋不湿布鞋的路面,想到哪家去玩,几步即便跳跃过去。

  碧云就是传说中“人家的孩子”,是我母亲常挂嘴上的榜样:“你看看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那么好,还会做家务。”每每说到“人家的孩子”时,母亲对我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也暗自观察过、思考过:“也没看到碧云怎么用功哟,成绩怎么这样好呢?”

  有同学热心地提供素材:“碧云是看完电影后做的作业”、“碧云边剁猪草边看书”……有一次,我找碧云玩耍,才跨过齐膝高的青石门槛,就听见堂屋里面传来“嚓嚓”的剁猪草声音,我想:碧云肯定在边剁猪草边看书呢,快学学。顺着屋顶亮瓦透射下来的几束光线步入堂屋,果真看到碧云在剁猪草,旁边椅子上真的放着一本翻开的书。

  碧云一边剁猪草,一边跟我说话,还偶尔瞄几眼书。顺着碧云的目光看去,发现是一本小说。

  扎着两根刷刷辫子的碧云,在白里透红皮肤的衬托下,眉清目秀的模样越发显得水灵灵的。与清秀的容貌相比,碧云说话的声音要洪亮些,笑起来阳光开朗,街上的婆婆婶婶们都说:“碧云这孩子挺招人喜欢的。”

  大概我那身为高中语文老师的父亲坚信“近朱者赤”这个词语吧,我有幸与成绩拔尖的碧云同桌同寝室两年。擅长阅读的碧云,常常利用吃饭和就寝的那点时间给我们讲述故事,小说的人物在眼前栩栩如生,文中章节令我们如痴如醉……最令人难忘的是小说《第二次握手》的讲述,拉一下栓在床头的绳子,电灯便熄灭了,于是,黑夜中,碧云那惟妙惟肖的描述让我们更富有想象力,英俊帅气的科技精英苏冠兰、美丽动人的留美物理学家丁洁琼,两位主角的故事在夜空中随着碧云的娓娓道来如眼前重现,在一个如月一样皎洁的青春年华中,苏冠兰和丁洁琼相互仰慕,真诚地爱恋着,继而因道不来的政治因素而撕心肺裂地分别,最后在两鬓斑白时,来自不同国度的一对昔日恋人咽哽地四手紧紧相握,四目注视,一切尽在不言中。这篇小说的每一个章节无一不深深地打动着青春年少的我们……

  许是被碧云极好的口才所吸引,许是生怕漏听某个故事情节,包括我在内的几位同学硬是在高考前夕悄悄地过了把阅读瘾。更有趣的是,一次同学聚会中,春兰喊道:“碧云,都怪你,《第二次握手》让我看了两次,第二次在课堂上偷看时被老师逮住了,书被没收了不说,还被老师狠批了一顿。”

  身为妇产科疑难病症手到病除的碧云医生在一群同学面前又似回到了年少时节,哈哈大笑起来……

2015年10月1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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