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学张大海是一家私有企业的总经理。上学时我们关系一般，但自从知道我在政府机关上班，和他的企业又多少有点业务关系，他就经常找我，让我帮他撑撑面子，“出席”一下他安排的酒场。毕竟是同学，我也不好推辞，一般都去给他捧场。

  喝了几次酒，我就发现他有一个“癖好”——在他经常请客吃饭的酒店里，都存着自己带的酒，有洋酒也有国内名酒，品种繁多。但这些酒都不是整瓶，而是以前喝剩下的半瓶。每次请客户吃饭，大海都让他们点酒，等他们点完后，他又让服务员拿出存在酒店里相同品牌的酒。“上次喝剩下的，都是一样的酒，这半瓶我自己喝！”他笑着说。开宴的时候，大海也喝得像模像样，十分尽兴。

  这种事次数一多，我就开始怀疑他在“造假”。怪不得这小子半瓶高度白酒喝下去仍然面不改色谈笑风生，原来“机关”在这里。

  前几天，他又找我，让我陪几个外地来的客户吃饭。当他故伎重演，拿出存在酒店的“茅台”时，我抢过瓶子，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给你分担点，你一个人喝半瓶有点多！”我“关心”地说。他脸一红，欲言又止。

  一口酒喝下去，我差点吐了出来——这是高度白酒，但绝对不是茅台！这小子果然在玩把戏！可是他为啥要这么做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看我一脸疑惑，大海冲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声张。那晚，几个客户喝了三瓶茅台，喝得满脸酡红，兴致很高，最后满意而归。大海和他们合作的业务，似乎有了眉目。

  回去的路上，我开始兴师问罪：“大海，那酒怎么回事？”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老同学，实话告诉你吧，我存在酒店的都是一些很便宜的酒。现在的社会你也知道，在酒店里存酒，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但我哪有那么多名酒存呢。每次请客户吃饭，好酒都被他们喝个底朝天，怎么可能剩下？后来，我和几个在酒店工作的朋友商量了一下，才想出这么一个既能撑面子又能省酒钱的好办法。我们是私有企业，什么事都得精打细算，要不然光喝酒都要把企业给喝垮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啥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