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9日 星期
年味
■李慕云作者单位:鄂南高中

  都说年味越来越淡,甚至像一壶白开水,滚烫滚烫热气十足,实际上什么味道也没有。但我想,不是没有味道,而是不同年龄的人品出的是不同的味道。

  对于孩子来说,年味就是棒棒糖的味道。剥开花花绿绿的糖纸,慢慢地品咂,慢慢地回味,甜甜的味道不仅留给自己吮吸,还要到处招摇。小时候的我们还没有放寒假,就开始计算离过年还有多少天,猜测今年妈妈会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会给我们买件什么样的新衣服了。小年来了以后,各家各户就开始准备年货,炒花生蚕豆,炸薯片,打糍粑,摊豆皮等等,有的人家荷包略微宽裕,就会去镇上买回瓜子和糖,但数量有限,不能无限供应,只能一次往我们荷包装一点,这时我们就会兴高采烈地满村转,与小伙伴们一起分享着这快乐而甜蜜的年味。

  对于青年来说,年味可能就是一杯可乐的味道。甜得不很纯正,还多了一点泡沫,喝完后凉凉地刺激了一下胃,基本不会留下什么。人还没到家,日程已经排满了。今天小学同学相约,明天中学同学聚会,在一起怀念怀念过去追过的女孩或者被追过的往事,吹嘘吹嘘,展望展望,唱唱歌,喝喝酒,一个年就过去了,剩下的时间呢?刷微信抢红包去了,临走时才发现还没真正和妈妈聊过天,还没来得及和爸爸跑跑步。

  对中年人来说,年味就是白酒的味道。浓烈辛辣,刚喝下去,喉咙痛,醉后醒来,头痛欲裂,嘴里泛着苦味。年假一放,就需要拖家带口大包小包踏上返乡的路,有车的开车,没车地挤车转车,好不容易在骨头散架之前赶到老家。还没坐稳,又该辞年该拜年了,提着礼物念着“恭喜发财”挂着幸福热情的笑容到处串,这家几杯白酒下肚,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菜,另一家的伯父伯母已经催过几遍了,酒桌下来,往往还得被请上牌桌,几天之后,红包派空了,肚子拉空了,瞌睡却积压了一车皮,只等“上班”这个借口拉回来。

  对老年人来说,年味就是火锅的味道。锅底是高汤,主料是实打实的牛肉羊肉,配菜是自己亲手种的大白菜大萝卜,安全卫生无污染,酸的甜的咸的辣的一锅煮,热腾腾的各取所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满脸起泡。不然,怎么舍得放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回去呢?积攒了一年的自制各色的家乡味,终于有人认领了,盘算了好几个月的话现在可以说了:“儿子啊,工作别太累了,钱慢慢赚,我们有钱花,自己的身体要紧啊!”等到家里彻底静下来了,还要发上几天愣,儿子的烟味媳妇的香水味孙女的笑声还在空气中回荡,就像满屋的火锅味,不吃也五味俱全。

  年味是需要文火慢慢地炖才能完全熬出来,只是我们被功名被利益有意无意中挤进了高压锅,熟是熟了,味道却迥异。也许只有当我们把自己放进寂静的夜里,听听自己的心声,回想那些有关过年的前尘往事,年味才会一点点渗透你的味蕾直至你的心底。

2015年3月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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