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一场雨,一场霜后秋又至。秋风瑟瑟,秋雨绵绵,又是遍地金黄,枫叶又红时。红过秋季,枫叶继续红满天、红满地,“红”了一季又一季……
早已入冬,眼前的枫香树在寒风里余辉不灭,依然红遍枝头。比起婀娜多姿、柔美典雅的羽毛枫、鸡爪槭、红枫,枫香更富有挺拔伟岸、阳刚粗犷的气质。近日,记者走进咸安区大幕乡泉山口村,一睹280年的枫香古树的风采……
枫香,英雄的化身
冬天里,“红”就是一片景。
站在咸安区大幕乡泉山口村二组门泉章湾木鱼山前的交叉路小道上,仰望那一树飞红,烈焰熊熊,冲天而上,直指苍穹,顿时升起无限景仰和崇敬。
看,枫香红叶喷薄向上的生气,就如新生婴儿般让人欢喜。一阵风吹来,落蝶轻盈,红叶飘飞,踩在红色的地毯之上翩然起舞,用自己的脚尖支撑,用自己的灵魂跳动……那就像童话里公主曼妙的舞步。
可是,枫香似乎注定无缘公主的舞步,更像英雄的战影。记者的思绪穿越4600多年,眼前漫卷起涿鹿之战的烽火。那场中国历史上见于记载最早的“战争”,是古代华夏族由野蛮时代向文明时代的重大转折。黄帝部族联合炎帝部族,与东夷集团中的蚩尤部族在今河北省涿州一带进行了的一场生死大战。轩辕黄帝一举把蚩尤军队全部消灭在涿鹿之野。命人给蚩尤戴上枷栲,将他杀死。蚩尤死后,他身上的枷栲被抛掷在荒山上,变成一片枫树林。这个动人的传说有案可稽。《云籍七签》卷一百《轩辕本纪》记载:“黄帝杀蚩尤于黎山之丘,掷械于大荒之中,宋山之上,后化为枫木之林。”
古老的传说,赋予枫香树以神话的来历,增添了血染的风采。蚩尤虽败,可依然是中华民族卓越的祖先、上古时代的英雄。高高的枫香树是英雄的化身。
枫香,如画的风景
眼前的这株树龄280年,树高13米,胸围2.5米的枫香古树曲干虬枝,苍老遒劲,几根绿藤沿树干盘缠而上,传递着一种历经风雨的生命力。而古树盘根错节,造型奇特,一条树根沿山边蜿蜒而去,彰显着一种不畏风霜的沧桑美。
轻轻拾起一片红枫,叶分三裂,状如鸭掌,还带着浓郁的香气,让人醉在小小叶脉之中……枫香的美在叶子,叶美在四季的色:春叶的紫红、夏叶的苍绿、秋叶的橙红、冬叶的绛红……一季是一幅画,一叶是一片情。
在门泉章湾,枫香古树像哨兵,不惧怕酷暑寒冬,年复一年,日日夜夜,一直矢志不渝呵护。村民生活在枫香树的氛围,听山雀鸣啾,看炊烟袅袅,沐天地灵气,是那样恬静、宁馨。枫香树下,几个孩子在玩游戏。他们没有寒意,玩得那样开心,嬉笑声夹杂鸡犬声,透出山村生活的平实,令人羡慕。
其实,枫香树全身都是宝。“枫香树是落叶乔木,树高可达40多米;花期一般在三四月,果实成熟在10月份。而其根、叶、果均可入药。”咸安区林业局林政股周习九介绍,枫香木材属散孔材,心和边材区别不明显,材色呈红褐色,材质轻软,易加工,最适合制作茶业箱;木料浸水处理后不翘裂,咸安农村多用来做棚床架、砧板等。树干皮可割树脂,供香料用,其名为“龙诞香”。
“很多人认为枫树是枫香树,其实枫树枝干虬曲,树型矮小;枫香树高大挺拔,俨然是树中的伟丈夫。”周习九说:站在枫香下,仰视的是它的伟岸,它的雄犷,它的坚守。
枫香,精神的寄托
霜重,色愈浓,枫香早已不再是一棵树。
在咸安区130余株古枫香树中,门泉章湾这株不是年龄最长者,也不是树身最高者,却同样是当地村民心中英雄化身的“精神之树”:古树庇佑章姓子孙幸福安宁,人人爱树护树从不毁树。
71岁村民章新豪介绍,听祖辈介绍,章姓先祖从江西搬迁至此地时便看中了此株枫香,那时还只是一株小枫香。随着枫香的开枝散叶、成树成景,章姓子孙也繁衍不息,人丁兴旺。随后因人多地少,便有一支章姓子孙搬迁至十多公里外落户,也就是现在的东源村章贵湾。如今,不少东源村章贵湾的章姓后人都称,曾在自家的水缸里“看见”过这株枫香树。
这种“看见”,是一种思念;这样“看见”,是一种乡亲;这般“看见”,是一种归宿……古枫香树,承载了村民太多的故事和寄托。
“上个世纪中后期,在那些温饱问题都没解决的时期,捡来整框整框的树叶或果子就是为了换取充饥的食物。”说起自己的亲身经历,章新豪老人不禁伤感起来:“枫香古树,成了我们生活中一部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不可或缺。
枫香古树就像一位饱经风霜阅历深厚的睿智老人,令整个湾子的村民肃然起敬。一直以为,生命之树常青,当四季轮回后才知道:有一片火红永远在寒冬里守候,这就是一片景色,这就是五彩斑斓的枫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