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大叔是儿子的老爸,我的婚姻合伙人。这个绰号缘于一段小插曲。
上半年,为了让儿子在高三最后冲刺阶段争取一点时间,我打算在学校附近租套房子。可是丈夫不大同意,因为这样一来,无论生活还是工作,对他来说都麻烦了不少。但儿子的事在我家就是大事,这个大事当然由我来拍板。最终丈夫由不同意变为默认。
很快我就在学校附近租到三室一厅的房子,又以最快的速度入住。谁知在租来的房子睡了一个晚上,丈夫就说晚上太吵了,整整一夜几乎没合上眼。晚上睡不好,白天要上班,下班要到菜市场,然后赶到租住的房子烧饭,还要抽空去我公婆那边。那段时间,我公公患了严重的老年痴呆症,他要尽一个儿子的责任。如此一来,整个人像陀螺一样几个地方转,确实很辛苦。于是,我们协商:有空,他就来;没空,我自个儿来解决饭菜问题。
多年来,丈夫包了家里买菜烧饭的任务,是家里的“煮夫”。现在为了儿子,我也要进厨房了。
为了能让儿子按时吃好吃饱,实行“伙食自理”的头一天,刚下班我就以刘翔跨栏的速度往车站跑。高三的孩子,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辛苦不说还背负着千斤压力,做老妈的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可是,当我上气不接下气跑上五楼,打开门,我惊呆了。饭桌上三两个碟子被小瓷碗扣着,厨房是温热的,灶台上有炒菜的痕迹,排骨在紫褐色的炖罐里“哧啦、哧啦”扑腾着,诱人的香气从盖子上的小圆孔里纷纷往外挤,四下张望,却没有人。
第二天,是这样;第三天,还是这样。直至我和丈夫见面,彼此会心一笑,心照不宣。但是每每从租住的房子离开时,他嘴里冒出的还是“不要指望我”那句话,结果第二天他又给我和儿子一个大大的惊喜,仿佛一个田螺姑娘,悄悄地来了,留下一桌丰盛的菜,又悄悄地走了。于是,我和儿子一致称他为“田螺大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