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家住咸安区原湖北机电厂湖发小区的秦雯是不幸的,从出生即患有脑瘫的她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正常行走奔跑跳跃,只能“蜗居”在家中;但她也是幸运的,因为她有一个疼她爱她的好爸爸,19年来无怨无悔地为她甘愿付出一切。
“女儿在,家就在,幸福就在。”说起女儿秦雯,父亲秦寿南一脸的笑,尽管女儿是脑瘫患儿,但他仍觉得女儿是上天赐给的礼物。近日,记者走进秦家,感受这对父女间的浓浓爱意。
天使折翼,妻子离家,谁来撑家?
——坚韧的父肩
夏日的清晨来得早,与往常一样,父亲秦寿南天蒙蒙亮就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碌。
秦寿南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女儿房间看看:若女儿辗转反侧,他便上前嘘寒问暖。若女儿安然睡着,他便安心忙去。洗衣、拖地、做饭……秦寿南忙完后,便叫醒85岁的老母亲起床吃早餐,自己匆匆吃完早餐便去“小店”上班。
说是“小店”,其实就是秦寿南租着别人店铺的一个角落,帮人代缴话费。这也成了秦寿南祖孙三代的主要经济来源。
每天,秦寿南在店里的时间只有3个小时,因为他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家照看女儿。
女儿秦雯,就是秦寿南生活的一切。
1995年11月7日,是秦寿南永生难忘的日子。这天,夫妻俩迎来自己的小天使———大大眼睛、皮肤雪白的小女婴。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可爱的天使,未曾展翅便已折翼。一家人还没来得及庆祝,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女儿秦雯被查出患有脑瘫。紧接着妻子选择了默默地离开,幸福的一家瞬间瓦解。最终,秦寿南独自承担起了照顾女儿的重任。
女儿6个月时,秦寿南听说湖南某儿童医院可治脑瘫,便毫不犹豫地抱起襁褓中的女儿南下……
女儿2岁时,秦寿南听说通过高压氧可以治疗脑瘫,便带着女儿到温泉治疗……
女儿4岁时,秦寿南得知河北石家庄一医院有脑瘫专家门诊,便卖掉家中值钱的家具辗转北上……
一次次满怀希望而去,又一次次失望而归,可是秦寿南从未放弃,继续在艰难的求医路上奔波着……
不会言语,坐立不稳,谁能扛起?
——弯曲的父背
爱,需要勇气,更需要坚持。秦寿南用自己的行动演绎着一份感天动地的父爱。
如今,秦雯已经是一位19岁的姑娘,1.6米的身高,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热情好客,乐观向上。可是,她毕竟是一个脑瘫患儿,不会说话,运动系统受损导致四肢无力,根本难以坐立。
上午10点,记者在秦雯家看到这位原本可拥有无限青春活力的少女却只能躺在床上。见记者来了,秦雯开心得张大嘴笑,并用尽全力举起手来欢迎。
每日中午11点多,秦寿南便会“锁”上自己的小店,匆忙赶往菜市场,挑好菜品和果蔬之后,就飞奔回家。此时,秦雯已经醒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找爸爸。
打了招呼,跑进厨房,做饭、择菜、煲汤……这是常人的中餐时间,却是女儿的早餐时间,秦寿南想做得丰富而又营养些,确保女儿每天成长所需要的各种养分。
喂饭是一件颇费周折的事情。秦雯的运动系统严重失衡,手臂肌肉无力,咀嚼、吞咽能力也异于常人。喂进口中的饭总是还没吞咽就从嘴角滑出。即便这样,秦寿南也要耐心鼓励女儿把不多的饭尽量吃下去。普通人十几分钟解决的吃饭问题,秦雯最少要半个小时,甚至更长。
不止喂饭困难,秦雯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不易。上厕所要爸爸抱着上、喝水要爸爸抱着喂、晒太阳要爸爸抱着晒……秦雯因为坐立不稳,事事都要秦寿南抱着进行……
足够的耐力,秦寿南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巨细的关心,却是在生活中一步步锻炼出来的。对于气温的变化,秦雯最为敏感。天气稍热或者稍冷,秦雯就容易哮喘,如果不及时控制将会有生命危险。在前几年,秦雯哮喘病发被秦寿南抱着飞奔医院的事情是常有的事。
夏日来临,蒲扇、电扇、空调适时出场;吃饭开空调,吃罢就关;秋冬转凉,马上添衣……如今,秦寿南慢慢掌握了规律,及时调节室内温度,让秦雯少发哮喘少受折磨。
19年,不短,嗷嗷待哺的幼儿长成了大姑娘;19年,很长,如山般挺拔的父背逐渐变成佝偻弯曲 ……父爱,就这么简单。
女儿长大,父亲老矣,谁与长伴?
——难承的父愿
秦雯虽然肢体有障碍,但智力却没有问题。她能识字认数、她爱地理历史、她有人生梦想……秦雯像常人一样,享受着与父亲和奶奶的幸福生活。
不过,秦雯也有自己的性格脾气。爸爸有时稍微唠叨奶奶两句,她会大发脾气;爸爸外出迟迟未归时,她会焦灼担心;爸爸如果不小心说起“为了她”或“听天由命”之类的话语时,她会伤心落泪。
面对女儿,秦寿南除了偶然会感觉到无奈之外,更多的却是一种乐观积极的心态,因为他觉得“女儿在,家就在”,他很享受这种虽然清苦但充满生命延续的亲情之乐……
每日下午,秦寿南把时间全部给了秦雯。两个小时的按摩锻炼,那是必不可少的。翻转、摁压、捏揉、腿部拉伸……每个动作都拿捏准确、到位,秦寿南惊喜地看到秦雯的肢体慢慢在恢复知觉,他相信女儿总有一天能站起来。之前,每次锻炼女儿都疼得直哭,她不明白父亲为何这么狠心,每天拉开她僵直的手臂,扳动她无法伸直的腿,可是秦寿南心里明白:停下来就意味着放弃。为了孩子,现在疼一时,以后好一世。
长期的坚持,如今初显成效。秦雯可以自如抬头,手臂也有了力量,并且能依靠臂力短暂地坐着……这点点滴滴的可喜变化,让秦寿南感觉自己付出一切都值得,即使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即使放弃一切娱乐活动,为的就是不愿放下女儿的手……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年近花甲的秦寿南又不得不担心女儿的未来。“如果有一丝希望,即使倾家荡产也要带女儿去治疗。我现在不仅要全力锻炼女儿,也要加强锻炼自己的身体,因为我想照顾女儿更久一点……”说起未来,乐观的秦寿南脸上多了一丝惆怅。
父爱如天,给了秦雯遮挡风雨;父爱如地,给秦雯浇灌希望;父爱如山,给秦雯坚实依靠。秦寿南和秦雯的父女情,感动着周围邻里。众人都说:如果没有秦寿南,秦雯不可能能活到今天。幸福的是,天使虽然折翼,但却拥有一位可敬的父亲。
夜间12点多,秦寿南还在厨房忙碌,忙着准备秦雯的“晚餐”……因为上午是秦雯的“夜间模式”,只有这样,秦寿南才能在秦雯“夜间模式”的上午,去忙着挣下一家人的生活费……




